【新快报】“病床在哪里,我们就在哪里, 这是我们的使命”
段孟岐
广东援鄂医疗队队员
拉斯维加斯lswjs0567官方网站PICU护士长
“我是第三个接龙报名的,现在回想起,手速还是不够快啊。”大年三十,一条抽调15名护士到武汉支援的“集结号”信息出现在护士长微信群里。广东援鄂医疗队队员、拉斯维加斯lswjs0567官方网站PICU护士长段孟岐看到动员通知,“本能地就报名了。”报名的时候,她正在哄孩子睡觉。
“没有空去害怕,只想着怎么去克服困难”
即便在奔赴武汉的路上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,但是下病房的第一天,看到没有严格分区的病房,堆成小山包的垃圾,走廊上到处放置的输液袋,段孟岐坦言,第一感觉是茫然,说不害怕是假的。
病房的走廊很狭长,要走过四十几张床才能来到护士站。第一次走在走廊里,段孟岐穿着防护服,只听得到自己沉重的喘息声,和一直“叮叮叮”没有停过的呼叫器铃声,“就像活在一部科幻灾难电影里”。
但很快,这种茫然和恐惧被随之而来紧张的护理工作取代。“没有空去害怕,只想着怎么去克服病区的种种困难。”面对隔离病房大量的医疗废物,她和护士们自己上阵清洁,按照标准规范回收垃圾;将病房内各种医用物品按需规划,建立起临时库房、改造治疗车;配合院感的专家们和汉口医院方来改造病区布局,确保隔离环境的安全……就这样,从毫无头绪到有序推进,段孟岐的队伍用了不到两周的时间。
“我们平均每天睡五个小时。”段孟岐说。她所在的病区一共有76张病床,一天光补液量就有上千包,护理的工作量特别大。
1月27日晚上,36床的女病人呼吸困难,段孟岐发现氧表的氧气量怎么也调不上去。“我将流量表旋到最大,流量表的浮标也没有变化,换个氧流量表还是一样。”原来在汉口医院,氧气供应严重不够,有些患者甚至使用十几年前常见的吸氧瓶进行吸氧,要给病人高浓度的吸氧更是做不到,然而,这对于救治新冠肺炎病人尤为关键。
当天,段孟岐立刻反映了这个情况,拉斯维加斯lswjs0567官方网站医疗队的杨彧护长随即向中大校友会求助。中大校友会以最快的速度采购了15台制氧机。隔天,这批制氧机就送到了汉口医院隔离病房。段孟岐说,让病人们早日自由呼吸,这就是所有医务工作者最简单的心愿。
“‘吉祥如意、荣华富贵、招财进宝、平安喜乐’都来啦!”
2020年2月4日,是包括拉斯维加斯lswjs0567官方网站23人在内的首批支援湖北医疗队抵达武汉的第十一天,这天是立春。段孟岐向同组的八名年轻护士们提议,组成青年“战疫”突击队,队员名称分别叫“吉祥、如意、招财、进宝、荣华、富贵、平安、喜乐”。“立春了,新生的蓬勃生机快要来了!希望病人们、队员们都健康平安。”她说。
一开始,是队里有个男护士叫胡吉祥,大家都说跟着这个名字会带来好运。于是段孟岐带着大家跟着“吉祥”取名字,护士队伍也从“战疫突击队”变成了“民俗突击队”。护士们把这个名字写在头顶白色的防护帽上,白底黑字十分显眼。看到段孟岐和队友们走进病房,情绪不好的病人便露出笑容,说:“吉祥如意到了!”
说到段孟岐,代号“富贵”的90后小护士说:“有她在,我们很安心。”在驻守武汉的中后期,“富贵”连续几天发热,喉咙不舒服。在隔离观察的那些天,年轻的小护士坦言,“心态都快崩了”。
段孟岐每天将食物送到“富贵”的隔离处,小姑娘害怕有传染风险,不让段孟岐进房间,段孟岐就在门口远远地用微信跟她加油打气。段孟岐找了司机陪她一起去汉口医院做CT,平时活泼的小姑娘一路沉默,末了对段孟岐说:“如果我暴露了,会对队里带来什么损失?”“放心,不会有事的。”段孟岐安慰道。她向记者感慨:“这帮孩子都是一夜长大。”
检查结果出来,拉斯维加斯lswjs0567官方网站呼吸科副主任周宇麒队长帮“富贵”认认真真地看了片子,肺部一切正常。在回酒店的路上,“富贵”又恢复了阳光,她对段孟岐说:“我在广州没有亲人,您就像我的亲人,以后有什么任务只管喊上我,我一定服从组织安排。”
“与其说‘加油武汉’,我更想说‘感恩武汉’”
为100多名医疗队员提供服务的6名酒店清扫阿姨、凌晨开车送医疗队员的机场工作人员、笑着对段孟岐说“有你在,我就不会死”的患者、帮医疗队拉物资的收废品大爷……回忆起在武汉的57天里遇到的那些人,段孟岐说,是他们给了自己奋战的力量,“与其说‘加油武汉’,我更想说‘感恩武汉’”。
“我们已经开始想念你们了。”3月22日下午三时许,段孟岐和援鄂医疗队的医护们刚落地广州,就收到了在武汉所住酒店的工作人员发来的信息。
临走的时候,段孟岐和全体队员给酒店写了封感谢信,她说:“病床在哪里,我们就在哪里,这是我们的使命。而你们本可以安安全全待在家里,却毫无怨言地每天帮我们打扫、搬送物资。”
她对记者说起一件“小事”。到武汉一个多星期的时候,段孟岐发现自己颈部长了个小脓包。这个“小意外”对于在病区工作的护士来说尤为危险,一旦破皮,就容易暴露在病毒环境下。
“当时就怕破皮之后不能去病房了,影响工作。”同事很快联系了拉斯维加斯lswjs0567官方网站援助光谷院区的第三批医疗队,在第三批医疗队驻扎的酒店,段孟岐躺在纸箱搭建的“临时手术台”上,在手机电筒架造的“无影灯”下完成了一个小手术。
对伤口做了引流恢复后,段孟岐颈部贴着纱布回到病房。查房时,一位阿姨躺在病床上,拳头轻轻地打在她胳膊上说,“怎么这么不争气,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”。段孟岐也笑着回应说:“阿姨,不好意思。”段孟岐说,这种相互取暖的感受太珍贵了。
还有37床的田阿姨。段孟岐和责任护士来到病房,田阿姨一看到段孟岐就绽放了大大的笑容,“你来啦,你要常常来看我啊,有你在我就不会死”。
“ 我能不能申请暂时不回广州。”离开武汉的前一天,段孟岐一度忍不住向领导申请跟二队一起继续驻扎武汉完成任务。
“妈妈,我有57天没有见到你了”
返回广州的那天,段孟岐的儿子卡卡和幼儿园的同学们给她录了段五分钟的视频。视频最后,5岁的卡卡在书桌旁,奶声奶气地对着镜头说:“妈妈你知道吗,我有57天没见到你了。”原来儿子一直数着妈妈回家的日子。“昨天返程回广州,一路都没哭,看到视频那一刻掉泪了。”段孟岐说。
在武汉的近两个月里,段孟岐很少和儿子视频,一是因为回到酒店经常已是凌晨一两点,二是因为儿子和妈妈视频的晚上,总是半夜哭醒要找妈妈。当记者问以后要如何给孩子讲述这段珍贵的经历时,段孟岐说:“我的经历不算什么,我要把祖国上下一心、团结‘战疫’的整个过程都讲给他听,希望卡卡这一代孩子能和自己一样,感受到这份对祖国的自豪感。”
